“...所以。”
稀疏的胡子微微浮动,尤西里斯沉默了片刻,才说道:“这才是你的打算,让什么也不知道的公主拜我为师,将这副麻烦的担子甩手于我这糟老头?”
“先生言重了,倘若不是玫茵茨无可用之人,也不会出此无奈之举。”
双手微微作辑,玫茵茨默然道:“您贵为七贤,若论这沃伦姆德谁有资格担当殿下之师,也唯有您了。”
“哼,你小子别给我扯高帽,早就不是了。”
横腰抱着昏迷过去的金发少女,尤西里斯轻轻的将她放在另一边干净的沙发上,然后才回头默默坐回椅子,看着少女自言自语的嘀咕道:“不过,还真是奇妙的缘啊,自当初帝都一别,本以为不会再见这丫头了,时隔甚久,再次见面没想到还是这般瘦小,要不是看到嗜印,还真没认出来。”
“您离开伊凡娜斯那年,殿下应是七岁出头,算算时间,至今的确也有十二年之久了。”
遗憾的叹了口气,玫茵茨继续道:“真是遗憾呢,若是当初晚上半年,殿下的泽师典仪上不定有您一席之位。”
“得了吧,本就无意逐鹿,早上半年,晚上半年,又有何区别呢。”
很有自知之明的摇摇头,尤西里斯淡然道:“总之,我知道你的打算了,玫茵茨,但别忘了,她是有老师的,趁人之危拐人爱徒,这种事情我可做不来。”
“也就是说,您至少有此意向,对吗。”
笑呵呵的拍拍手掌,用手扫干净椅子上的木屑后坐下,玫茵茨说道:“我知道您的担忧,但可还记得我数月前的那趟帝都之行,虽未达成本意,但玫茵茨倒也打听到了些闲杂琐事。”
“哦,比如?”
“比如,洛贝利亚·萨拉斯,早已于数年前便辞去了帝师之职,陛下却并未再举行泽师之仪,虽不知为何,但这便意味着继任者虚位待补。”
棕褐色的瞳孔静静注视着眼前这位学术大斗,玫茵茨一字一顿的说道:“您不觉得,这是个机会吗,一个...帮助您重返伊凡娜斯的机会。”
“嘿,你这么一说,感觉怪有理的。”
摸了摸脑瓜子,尤西里斯不屑的说道:“但明明是你在求我办事,怎么越说到后面,越像你在许我天大的好处一样。”
“哈哈,先生多虑了,我不过帮您梳理明白一些疑惑罢了。”
无奈的笑笑,玫茵茨摊手道:“就像您说的,这件事确有不小的麻烦,但它也的确是个机会,况且以殿下的天赋,教导她也是给您涨脸不是吗,总之,选择权在您手上,怎么选择是您的事情,我也不过是将是非解释清楚罢了。”
“唔,这件事我得想想,但这丫头可以先跟着我一阵子。”
捋了捋胡子,尤西里斯在沉吟片刻后才做出决定:“教她点防身之术,正好我也瞅瞅她身上发生了什么。”
得到尤西里斯的答复,忙活了半天的玫茵茨总算松了口气,老实说,以他的本事和现在的困境,还真不能保证伊丝菲尔在他手上能万无一失,但如果是尤西里斯的话,那就绝对没问题了。
这老家伙虽然看上去嘻嘻哈哈的没个为人师表的样子,但实力绝对没得怀疑,咒术大师之名可不是随便叫叫的,而最具代表的,也是尤西里斯的成名之战,便是那近三十年前的异教讨伐之战。
那时,刚被赐名为祝咒之贤者的尤西里斯受托前往领国异域执行侦察任务,目标便是打击一群打着自然母神的幌子,干着血肉勾当生意的异教徒,过程很复杂,但结果就是尤西里斯中途行踪暴露,异教徒们展开血祭唤来了渊境异物,导致侦察任务被迫变更为歼灭任务。
血祭的影响范围很大,阵成之后整座城镇都被血雾所笼罩,凡胎肉体一经触碰,便犹如用王水入浴般悉数腐化堕落为血肉模糊的怪物,仅仅一个时辰不到,整座城镇便已沦陷为猩红的人间炼狱。
为了阻止血雾和怪物的扩散,尤西里斯以一己之力剿灭并摧毁了异教徒的教场,随即又以天地为界,释放咒毒布下了溶血结界,硬生生在半天时间里将整座城镇的血肉怪物歼灭殆尽,自此之后,尤西里斯的战绩便响彻了伊玥及其领国,尊敬他的人,会称其为祝咒之贤者,而憎恨他的人...则更愿意用猩红毒师咒之。
不过那都是陈年往事了。
“然后呢。”
悠哉悠哉的翘着腿,解决完伊丝菲尔的事情后,前贤者尤西里斯大师怪异的看着仍然坐在椅子上,没有离去之意的玫茵茨,说道:“特意往我这跑一趟,你不可能只为了这一件事吧,让我猜猜,你又有事要来求我了。”
“咳,先生果然懂我。”
略显不好意思的闪了两下眼,玫茵茨开口道:“事实上,确有一事需要您的帮助。”
“直说无妨。”
“您知道,在此次疫病失控之前,我曾亲身前往喀布尔山脉探察虚实,不过那时的我被山内的异样所震惊,以至于忽略了一些微末的事情。”
端正的坐在尤西里斯面前,玫茵茨眉宇紧皱,说道:“在这些日子里,我反复思考,究竟是发生了什么,才会让山脉天险失守,而就在昨日,伊丝菲尔殿下和那两位老伯的到来印证了我的一个猜想。”
“什么猜想?”
“山脉疫病的失控,是人为导致的。”
脸色认真的说出这个恐怖猜想,玫茵茨默然道:“根据我所探察的情况配上两位老伯的亲眼见证,我证实了这个猜想,从山脉下的村落到八日前失守的鸦羽,不过一月之间皆连沦陷,除却规模稍大的镇还能发来求救,村落的沦陷更是连消息都没传出,正常的疫病可不会如此诡异。”
顿了顿,玫茵茨又补充道:“大门紧闭,夜无灯火,整条护城河所弥漫的腐臭方圆数里难以遮蔽,这是两位老伯的描述,我得说他们是幸运的,因为我派过去的探子除却一人侥幸渡鸦传信,其余几人皆数遇难,而他们能平安抵达沃伦姆德,却是倚靠一位好心的大人帮助?”
“仅凭这些,是不是有些果断了。”
身子渐渐坐正,尤西里斯开口道:“我知道你的担忧,但这未免有些荒谬了。”
“我也希望如此,但鸦羽的沦陷,让我彻夜难眠。”
摇摇头,玫茵茨严肃道:“先是内部的疫病爆发,然后是外部的异种袭击,内忧外患之下鸦羽连一夜都没能撑住,但为什么那么巧?巧到...”
“城内的疫病刚值巅峰,外面的异种便全面压境。”
再次摇头,玫茵茨叹了口气,低语道:“我不想这么说,但...这不是没有理智的异种能做出的事情。”
“...你希望我做什么?”
没有再多言语,尤西里斯只是脸色平静的问道。
“去鸦羽。”
从口袋中掏出之前所说的那封渡鸦书信,玫茵茨默默将这封沾染着血迹,皱巴巴的血书放到尤西里斯的面前,吐气道:
“去帮我取回,霍华德镇长想交给我的东西。”
PS:
之前十几天有事在忙,在忙着弄学校的两三份评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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